往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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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到紅線裏後，這次，二人竟然沒有被分開。
彼時周圍的一切還是虛化的，二人對視一眼，並沒有說什麽。
倒是江月寒，每次被拉進這種幻境都沒有什麽好事，他心裏有些不安。
臨淵察覺到了他有些低沈的情緒，握住了他的手，在他掌心揉了揉。
聲音柔下來：“別怕，我不是在你身邊嗎？”
“嗯？”
臨淵又在他手裏捏了捏，企圖這樣緩解他的不安。
好在他的小動作起到了作用，江月寒長舒一口氣，內心的噪亂被撫平。
他調整好心緒，想說些什麽，纏在他二人指尖的紅線分出一條，向前蜿蜒而去。
就在二人疑惑之際，周圍的一切亮起來。一幅畫面展現在二人眼前，畫面中一座山。
那座山是他們現在沒有見過的，看上去倒是像很久以前的東西。
二人雖然心裏疑惑，還是選擇認真地看下去。
畫面中很快出現了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孩子，那孩子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黑衣，身上臟兮兮的，還有大大小小的傷口。
也不知他用了多少力氣才爬到這裏，到那棵樹下的時候已經累的奄奄一息。
他倒在樹下後，已經徹底沒有力氣。
就這樣，也不知他在樹下待了多久，走過來另一個人。
那人長相很是俊美，看上去十七八歲的樣子。盡管穿著一件普通的白衣，卻也阻擋不住他天生的俊美。
那件白衣上還沾著血，似是剛做完什麽事情回來。那些血跡像梅花一樣印在他的裙擺，竟也不違和。
江月寒和臨淵看到這裏楞是一驚，畫面中的人分明就是他們，但他們並沒有那些記憶。
江月寒皺了皺眉，隱約猜到了什麽。臨淵見他如此，沒有說什麽，抓著人的手又緊了幾分。
二人繼續看下去。
少年江月寒繼續走著，很快便註意到了樹下奄奄一息的臨淵。
幾乎是下意識的，他走了過去，蹲下身打量這人一番，從袖中拿出藥便要救他。
這時，他身後走來一個人，那人正是月華，只不過，比現在江月寒所見的他要年輕很多。
月華打量他二人一番，最後將目光落在江月寒身上，意味不明道：“你要救他？”
江月寒只道：“修者，怎麽能見死不救。”
“哪怕你以後和他有無盡糾葛你也要救？”
月華質問聲在他身後響起。
江月寒聞此，身形微不可查頓了一下。他沒說什麽，直接動手為這人開始了治療。
身後的月華就算有話說，也說不出口了。
他這徒兒，心永遠那麽軟。
江月寒救了人，便要起身離開。誰知，他未動身，那人先一步抓了他的衣袖。
他的手臟兮兮的，很快就把江月寒潔白的衣袖弄臟。奇怪的卻是，他應該拒絕別人的觸碰，可對這個人的觸碰，他竟然討厭不起來。
臨淵小聲呢喃著什麽，江月寒只能隱隱聽到他說水。
他從袖中拿出了剛得的甘泉露，這東西本是要救他院中的草藥的。
猶豫一番，他還是取了部分給了這個孩子。
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救他，只是覺得，不救他，心裏很難受。
就這樣，他救了這個孩子。無論如何，他都想不到，這個孩子接下來會讓他人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到了這裏，這一畫面算是結束。
江臨二人看到這些，心情有些微沈。臨淵大致想到了什麽，猜到了江月寒露出那副神情的原因。
江月寒現在的關註點落在了月華身上，這些事情看上去像千年前的事。
所以說，早在千年前他便認識了這人？
現實並不給他思考的機會，畫面一轉，來到了浮影派。
那時的浮影派是修真界的第一門派，掌門月華的徒弟受萬人敬重。他的徒弟不僅天賦異稟，實力還無比強悍，惹得各個門派羨慕。
今日，江月寒還是像往常一樣練功，他走出房門，發現了一點不同。
他的院中莫名其妙多了一束花。
將花拿在手裏，四周看了看，看到了那個被他救的孩子。
他低眸走了走神，只當沒看到。
他以為只要忽視這孩子會放棄，可是並沒有，那孩子並沒有放棄，甚至愈來愈烈。
終於，有一日，江月寒受不住了。
他拿著手裏的花，走到那個孩子的藏身處，冷聲道：“你到底想做什麽？”
孩子聽他這冰冷的聲音打了個寒顫，起身從樹後走出來，整個人唯唯諾諾。
“抱歉，我……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“謝謝你那天救我。”
江月寒打量他一番，想說的話噎在喉嚨。最後，幹巴巴道：“舉手之勞，你不必如此。”
那孩子下意識反駁，“不是的……”
江月寒皺了皺眉，那孩子還想說些什麽，擡眸對上他冰冷的目光楞是被嚇得後退一步。
見狀，江月寒搖搖頭，轉身想離開，那孩子卻抓了他的手，斷斷續續的話在他身後響起。
“你……能教我嗎？”
“我、我很聽話的，我還會做飯，你可以教我嗎？”
江月寒身形一震，本能的甩開他的手，回絕道：“抱歉，我不收徒弟。”
說完離開了，留給這人一個決絕的背影。
那孩子並未放棄，沖著他大吼道：“我不會放棄的。”
江月寒對他的話不以為意，搖搖頭走了。
那個孩子還是每天都會來，來的時候會帶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他，有時是花、有時是糖葫蘆、有時是布娃娃……
總之，沒有他想不到的，只有這人做不出來的。
就這樣，一年過去。
這年冬日格外的冷，他又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，毫無意外，生病了。
恰好遇上月華不在，他自己在竹屋裏忍著痛度過。
他渾身燙的像個火爐，昨日獵殺妖獸的傷在高燒的作用下火辣辣的疼。
他出了一身冷汗，雲裏霧裏的分不清現實。
就在他忍受煎熬之時，那個他不是很看得起的孩子走了進來。
也不知他那裏來的熱水，沾了水的毛巾為他降溫。而後，又拿出藥餵給他。
怕他冷，多給他蓋了好幾層被子。
江月寒睡過去之前最後看這人，是他滿臉焦急的看著自己。
那一刻，他迷迷糊糊想。
原來，除了師父，真的還會有人為他露出這種神色。
……
次日，他醒來的時候入眼的便是趴在床邊睡著的那個孩子。
他頓了頓，腦內思緒有些亂，可眸內卻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柔意。
動了動身子起身，那孩子因為他的動作也起了身。
見他醒來，那孩子肉眼可見露出一個微笑，激動的抓了他的手。
詢問道：“你怎麽樣？有沒有好一些？”
面對他的追問，江月寒怔了怔，目光落在他抓著自己的手上。
他低眸沈默了幾秒，後道：“我沒事，謝謝你。”
聽到這句話，臨淵松了口氣放開了他的手。
而後，他起了身，低頭道：“你沒事，我便走了。”
這人不喜歡自己，他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用，還不如離開。
語畢，不給這人反應的機會，轉身便想離開。
走到一半時，江月寒忽然叫住了他。
“你，叫什麽名字。”
聞此，他身形僵了僵，後反應過來，轉身道：“晏淵。”
江月寒下意識呢喃了幾遍這個名字，後看向他道：“三個月後，浮影派會舉辦收徒大典。”
“若你能在裏面脫穎而出，你先前的要求，我便答應。”
後者錯愕的看著他，似是還沒有反應過來。
慢慢地，他臉上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喜悅。
“我會成功的！”
他走後，江月寒微微搖搖頭，竟然笑出了聲。
這人，倒是自信。
……
很快，三個月過去，收徒大典如期舉行。
那日，眾人都沒有想到江月寒會去，其中，除了月華沒有一個人知道其中的原因。
晏淵見到江月寒去更加賣力，拼命展現自己。
最後，毫無意外，他獲得了此次收徒大典的第一。
江月寒遵守約定將他收做了徒弟，其餘人對此羨慕嫉妒恨。
不過，他人的目光他向來不在乎。
他跟著江月寒回了他的鳴鹿居，剛進去，江月寒便扔給了他一瓶藥。
只道：“治傷的。”
他接下，向這人道了聲謝。
江月寒道：“明日，會教你相應的法術。”
他聽後，又向這人鞠了一躬，便去了江月寒指給他的住所。
他走後，月華走了進來，他先是看了看走掉的晏淵又看了一眼江月寒，眸內有些覆雜。
走過去坐在江月寒對面，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，後道：“會後悔嗎？做這個選擇。”
幾秒後，江月寒道：“我答應的，自然沒給自己後悔的餘地。”
月華一頓，後嘆了口氣，“小月啊，你還是太過心軟了。”
江月寒喝了口茶，擡眸道：“以後的事，誰又能說得準。”
“他現在如此，以後還能如此嗎？”
“你看出來，他有天賦。”
“以後如何，那都掌握在他自己手裏。一切選擇，都是他自己的。”
月華微微睜大雙眸，片刻後，他嘆了口氣。
“罷了，既是你的選擇，你自己有權利取舍。”
就這樣晏淵開始了在浮影派的修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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臨淵察覺到了他有些低沈的情緒，握住了他的手，在他掌心揉了揉。
聲音柔下來：“別怕，我不是在你身邊嗎？”
“嗯？”
臨淵又在他手裏捏了捏，企圖這樣緩解他的不安。
好在他的小動作起到了作用，江月寒長舒一口氣，內心的噪亂被撫平。
他調整好心緒，想說些什麽，纏在他二人指尖的紅線分出一條，向前蜿蜒而去。
就在二人疑惑之際，周圍的一切亮起來。一幅畫面展現在二人眼前，畫面中一座山。
那座山是他們現在沒有見過的，看上去倒是像很久以前的東西。
二人雖然心裏疑惑，還是選擇認真地看下去。
畫面中很快出現了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孩子，那孩子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黑衣，身上臟兮兮的，還有大大小小的傷口。
也不知他用了多少力氣才爬到這裏，到那棵樹下的時候已經累的奄奄一息。
他倒在樹下後，已經徹底沒有力氣。
就這樣，也不知他在樹下待了多久，走過來另一個人。
那人長相很是俊美，看上去十七八歲的樣子。盡管穿著一件普通的白衣，卻也阻擋不住他天生的俊美。
那件白衣上還沾著血，似是剛做完什麽事情回來。那些血跡像梅花一樣印在他的裙擺，竟也不違和。
江月寒和臨淵看到這裏楞是一驚，畫面中的人分明就是他們，但他們並沒有那些記憶。
江月寒皺了皺眉，隱約猜到了什麽。臨淵見他如此，沒有說什麽，抓著人的手又緊了幾分。
二人繼續看下去。
少年江月寒繼續走著，很快便註意到了樹下奄奄一息的臨淵。
幾乎是下意識的，他走了過去，蹲下身打量這人一番，從袖中拿出藥便要救他。
這時，他身後走來一個人，那人正是月華，只不過，比現在江月寒所見的他要年輕很多。
月華打量他二人一番，最後將目光落在江月寒身上，意味不明道：“你要救他？”
江月寒只道：“修者，怎麽能見死不救。”
“哪怕你以後和他有無盡糾葛你也要救？”
月華質問聲在他身後響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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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後的月華就算有話說，也說不出口了。
他這徒兒，心永遠那麽軟。
江月寒救了人，便要起身離開。誰知，他未動身，那人先一步抓了他的衣袖。
他的手臟兮兮的，很快就把江月寒潔白的衣袖弄臟。奇怪的卻是，他應該拒絕別人的觸碰，可對這個人的觸碰，他竟然討厭不起來。
臨淵小聲呢喃著什麽，江月寒只能隱隱聽到他說水。
他從袖中拿出了剛得的甘泉露，這東西本是要救他院中的草藥的。
猶豫一番，他還是取了部分給了這個孩子。
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救他，只是覺得，不救他，心裏很難受。
就這樣，他救了這個孩子。無論如何，他都想不到，這個孩子接下來會讓他人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到了這裏，這一畫面算是結束。
江臨二人看到這些，心情有些微沈。臨淵大致想到了什麽，猜到了江月寒露出那副神情的原因。
江月寒現在的關註點落在了月華身上，這些事情看上去像千年前的事。
所以說，早在千年前他便認識了這人？
現實並不給他思考的機會，畫面一轉，來到了浮影派。
那時的浮影派是修真界的第一門派，掌門月華的徒弟受萬人敬重。他的徒弟不僅天賦異稟，實力還無比強悍，惹得各個門派羨慕。
今日，江月寒還是像往常一樣練功，他走出房門，發現了一點不同。
他的院中莫名其妙多了一束花。
將花拿在手裏，四周看了看，看到了那個被他救的孩子。
他低眸走了走神，只當沒看到。
他以為只要忽視這孩子會放棄，可是並沒有，那孩子並沒有放棄，甚至愈來愈烈。
終於，有一日，江月寒受不住了。
他拿著手裏的花，走到那個孩子的藏身處，冷聲道：“你到底想做什麽？”
孩子聽他這冰冷的聲音打了個寒顫，起身從樹後走出來，整個人唯唯諾諾。
“抱歉，我……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“謝謝你那天救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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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孩子下意識反駁，“不是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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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狀，江月寒搖搖頭，轉身想離開，那孩子卻抓了他的手，斷斷續續的話在他身後響起。
“你……能教我嗎？”
“我、我很聽話的，我還會做飯，你可以教我嗎？”
江月寒身形一震，本能的甩開他的手，回絕道：“抱歉，我不收徒弟。”
說完離開了，留給這人一個決絕的背影。
那孩子並未放棄，沖著他大吼道：“我不會放棄的。”
江月寒對他的話不以為意，搖搖頭走了。
那個孩子還是每天都會來，來的時候會帶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他，有時是花、有時是糖葫蘆、有時是布娃娃……
總之，沒有他想不到的，只有這人做不出來的。
就這樣，一年過去。
這年冬日格外的冷，他又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，毫無意外，生病了。
恰好遇上月華不在，他自己在竹屋裏忍著痛度過。
他渾身燙的像個火爐，昨日獵殺妖獸的傷在高燒的作用下火辣辣的疼。
他出了一身冷汗，雲裏霧裏的分不清現實。
就在他忍受煎熬之時，那個他不是很看得起的孩子走了進來。
也不知他那裏來的熱水，沾了水的毛巾為他降溫。而後，又拿出藥餵給他。
怕他冷，多給他蓋了好幾層被子。
江月寒睡過去之前最後看這人，是他滿臉焦急的看著自己。
那一刻，他迷迷糊糊想。
原來，除了師父，真的還會有人為他露出這種神色。
……
次日，他醒來的時候入眼的便是趴在床邊睡著的那個孩子。
他頓了頓，腦內思緒有些亂，可眸內卻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柔意。
動了動身子起身，那孩子因為他的動作也起了身。
見他醒來，那孩子肉眼可見露出一個微笑，激動的抓了他的手。
詢問道：“你怎麽樣？有沒有好一些？”
面對他的追問，江月寒怔了怔，目光落在他抓著自己的手上。
他低眸沈默了幾秒，後道：“我沒事，謝謝你。”
聽到這句話，臨淵松了口氣放開了他的手。
而後，他起了身，低頭道：“你沒事，我便走了。”
這人不喜歡自己，他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用，還不如離開。
語畢，不給這人反應的機會，轉身便想離開。
走到一半時，江月寒忽然叫住了他。
“你，叫什麽名字。”
聞此，他身形僵了僵，後反應過來，轉身道：“晏淵。”
江月寒下意識呢喃了幾遍這個名字，後看向他道：“三個月後，浮影派會舉辦收徒大典。”
“若你能在裏面脫穎而出，你先前的要求，我便答應。”
後者錯愕的看著他，似是還沒有反應過來。
慢慢地，他臉上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喜悅。
“我會成功的！”
他走後，江月寒微微搖搖頭，竟然笑出了聲。
這人，倒是自信。
……
很快，三個月過去，收徒大典如期舉行。
那日，眾人都沒有想到江月寒會去，其中，除了月華沒有一個人知道其中的原因。
晏淵見到江月寒去更加賣力，拼命展現自己。
最後，毫無意外，他獲得了此次收徒大典的第一。
江月寒遵守約定將他收做了徒弟，其餘人對此羨慕嫉妒恨。
不過，他人的目光他向來不在乎。
他跟著江月寒回了他的鳴鹿居，剛進去，江月寒便扔給了他一瓶藥。
只道：“治傷的。”
他接下，向這人道了聲謝。
江月寒道：“明日，會教你相應的法術。”
他聽後，又向這人鞠了一躬，便去了江月寒指給他的住所。
他走後，月華走了進來，他先是看了看走掉的晏淵又看了一眼江月寒，眸內有些覆雜。
走過去坐在江月寒對面，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，後道：“會後悔嗎？做這個選擇。”
幾秒後，江月寒道：“我答應的，自然沒給自己後悔的餘地。”
月華一頓，後嘆了口氣，“小月啊，你還是太過心軟了。”
江月寒喝了口茶，擡眸道：“以後的事，誰又能說得準。”
“他現在如此，以後還能如此嗎？”
“你看出來，他有天賦。”
“以後如何，那都掌握在他自己手裏。一切選擇，都是他自己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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